“砰——”

排球重重地砸在了地上，伴隨著己方隊友的歡呼，溫覽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。

頭一回在課上進行模擬比賽，溫覽緊張地要命。還好隊友靠譜，老師性格也好，一直在旁邊開口指點，因此比賽圓滿地結束了。

這學期他沒選所謂修身養性的太極拳，挑了個難度相對較低的排球，意外地適應得挺好。隔壁就是籃球場，謝南群似乎察覺到他投來的目光，轉過頭，了然地挑眉。溫覽便害羞地笑了笑，背過身去，不敢繼續偷看。

經過一場激烈的比賽，老師並不要求他們繼續訓練，而是坐在長椅上，和幾個因身體不適在旁邊休息的女生聊天，其他人自由活動即可。溫覽喝了好幾口水，才壓下喉嚨裏幹得微微發癢的感覺。

盡管陽光明晃晃，樹蔭下倒是涼快，只是站一會，身上的溫度就慢慢降低，汗水也沒剛才流得那麽兇了。

那邊的籃球課也停止比賽，讓學生們各自休息去了。謝南群幹脆拎著包跑過來，待在溫覽身旁，還是習慣性地給他棉花糖，又剝開一顆丟自己嘴裏：“熱死了，早知道我也選排球……”相比籃球課，華大的排球課可以說要求較為寬松，期末考試也簡單，平時老師不會特別嚴格要他們練習。

“都大二了，群哥還沒適應這裏的夏天？”溫覽開玩笑，“還是打籃球帥，我就是差在身高，不然也想選。”說完，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腦袋。從大一到現在，他只長高了一兩厘米，肉眼看不太出來，還是之前學校組織體檢才發現的。

謝南群擡起手，隨意比了比彼此的身高，果然，溫覽的發頂還是只到他肩膀的位置：“多喝牛奶，多鍛煉，會長高的。”

溫覽伸了個懶腰：“純牛奶味道太奇怪了，我喜歡酸奶。”

“而且是草莓味的？”對方補充道。

他臉頰一紅，用手肘撞了一下謝南群的腰。

背後忽然傳來汽笛聲，兩人不約而同轉頭去看，原來是兩輛車堵在了校道上，一輛要出來，一輛要前進，誰也不讓誰。

湊巧的是今天學校多了很多小轎車，當中不乏豪車，停滿了地下車庫，剩下的只好停在了路旁，所以校道比平時擁擠多了。沒多久保安跑過來了，一頓指手畫腳，終於解決了暫時的堵塞問題。

“那些是初中還是高中生啊？”謝南群瞇起眼。

溫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，原來是一群穿著校服的學生從球場外走過，說說笑笑，光看臉分辨不出年紀。“好像是德雅一中的，高中生吧，我認識那個校徽。”以前溫覽做模擬卷的時候，曾做過這個學校出的題。試卷右上角經常印著校徽，再加上這是這邊最有名的高中，所以他很輕易就記住了。

謝南群也聽說過這間學校，沒什麽特別反應，只是疑惑：“來這邊參觀？”

旁邊有幾個乘涼的女生，此時也好奇地往外打量，聽到兩人討論，其中一個女生便開口道：“市裏的高中好像都安排學生過來了，還有華大附屬的幾個學校也來參觀，應該是傳統吧。況且這幾年報華大的人少了，領導也著急。”

“哎，新校區建好了，今年情況還過得去。”

溫覽不清楚這些，問：“建在哪裏了？”

女生思索了一陣：“好像在梧浮，有些專業的新生以後都分在新校區，這學期開始已經有一部分人住那邊了。”

聞言，謝南群湊近溫覽耳邊，低聲道：“……沒有安排人到我們宿舍……之後應該也不會了。”

想明白這點的溫覽眼前一亮，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；“我好像有點高興，是不是不太好？”其實一個宿舍四個床位，按理說應該住滿，但他早就習慣和這人在一塊，沒有別人，如果要加兩個新生過來，他心裏總有個疙瘩。

但這種想法似乎太自私了，溫覽心虛地低下頭。

“嘖，我也高興，正常的心理反應。”謝南群勾唇笑了，“反正聽學校安排，現在我們住我們的。”

“也對。”這個可不歸他們管。

下課後，兩人走向飯堂，中途碰上一個來問路的年輕媽媽，牽著雙馬尾的女兒：“……往左走是嗎？你們學校太大了，我都找不著路呢！謝謝啊，我趕著帶她去面試，來，跟哥哥說再見。”

小女孩笑瞇瞇，奶聲奶氣地說道：“哥哥再見。”又看向溫覽，“漂亮哥哥再見。”

等那對母女離開，謝南群猶豫了一會，還是問出口：“小籃子，你很喜歡小孩？”剛才對方看著小女孩的模樣很溫柔，臉上的笑容也好看。

“不能說喜歡……就覺得好父母教出來的小孩也好，而且她挺可愛的。”溫覽的臉頰還有些紅，大概是因為剛才小女孩那句“漂亮哥哥”的威力太大，“當然，別人家的小孩總是乖的，只可遠觀。”

謝南群暗自松了一口氣，隨口道：“我家親戚多，小孩都很愛鬧，沒有文靜的。”

溫覽失笑：“現在的小孩活潑點好，只要不熊。你看剛才那個小女孩，才多大啊，就要來面試讀小學了。”換做他，肯定連面試室都怕進，更別提答題了。所以要養育一個孩子，得下多少功夫，做父母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。

就像他自己，有父母與沒父母區別不大。

“畢竟競爭激烈。”謝南群下結論。

又走了一段路，不斷有帶著孩子的父母或者老人經過，溫覽忽然想到了什麽：“難怪要檢查宿舍衛生，順帶的吧？”

謝南群也恍然：“面子工程？”

溫覽回想起隔壁那群人哭喪著臉洗衣服的模樣，在家不獨立，在學校就躲不過了。他不禁有點幸災樂禍：“有用就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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